每一位活佛,在他繼承前世的名位,舉行完坐床典禮之後,便開始了緊張嚴格的學習生活。特別是活佛名位較高、影響力巨大的活佛,如達賴、班禪、噶瑪巴、嘉木樣等,他們的日常生活學習由從著名高僧中挑選出來的經師安排,非常有規律,旨在自幼年時期就開始培養良好的生活習慣及學習態度,為將來能成長為學問、道德、修證俱為一流,堪為人天師表的高僧,打下扎實的基礎。 小活佛跟其他剛入寺的僧人一樣,先從藏文的30個字母學起,然後朗讀、背誦和抄寫經文,學習書法。在修持方面,學習給佛堂呈現供品、使用法器、製作朵瑪等供品。由於藏傳佛教各教派傳統不同,因此活佛所學的課程也隨之而異。如果是格魯派活佛,在學懂藏文字母文字後,便開始學習文法及初級《因明論》,接下來的五六年中,開始廣學解釋佛教最著名經典《般若經》的《現觀莊嚴論》,次二三年,研習代表佛教最高哲學的《入中論》,此時年屆差不多二十歲左右,到了受比丘戒的年齡。受戒後,開始研習解釋戒律為主的《律經》。因戒律是道德情操的保證,因此學習也頗為細緻。最後要考藏傳佛教最高學位—--格西的時候,開始研讀《俱捨論》,《俱捨論》是佛教知識的寶庫,以難度大、知識結構複雜而著稱。 在學習期間,當學完某些課程後,便開始進行辯經考試,通過答辯,獲得格西的學位。在格西中,根據所學課程不同,而分為然絳巴、拉然巴等幾個等次,最高為拉然巴格西。考取拉然巴格西後,一般都進入上下密學院深造密續,為將來晉升甘丹赤巴作準備。由於活佛有專門的高僧指導,又有不同於普通僧人的祖古身份,因此在答辯升級的時間上,要比普通僧眾靈活得多。 小活佛一天的學習生活大致是這樣的:每天清晨,由侍從打掃室內衛生後,協助小活佛起床洗漱。洗漱完畢,則披上袈裟到佛堂禮佛,在經師的指導下學習。背書約一兩個小時後,開始早餐,在藏區主要是糌粑奶茶為主。早餐後開始學習藏文及練習書法。上午的時間就這樣度過。下午的時間略為靈活,除了學經外,尚可以參加一些法事活動及為來訪者摸頂等,有時候也可以與同伴玩耍。晚飯後溫習白天所學內容,約在晚上十點鐘左右就寢。 照片:桑桑仁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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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形勢上看,我們這個大學來說,要向世界名校看齊,自己不要有自卑感。覺得我們是一個民族院校啊好像不如別人,別人瞧不起,我們要自己瞧得起自己。別人瞧得起的條件是我們在學術上、培養人才上,我們做出突出的貢獻以後,就會改變外界的印象。 學校最早叫西北民院,中央民大、西北民大、西南民大,中南民大等,這些院校里我們是第一個,是成立得最早的一個學院。 第二個我們的名氣,比別的大,這個是才旦夏茸等老先生們的好處。還有一個是我們藏文培養的水平普遍比較好。中國藏學研究中心成立的時候啊,整個我們的學生大概十來個,都被他們要走了。為甚麼不要別的呢?因為我們的藏文水平比較好,這個是大家共知的、共認的,我們西北民院的學生呀,藏文水平比較高,名氣大。 我們要保持這種名聲呀,第一個我們作為藏學的基礎是藏語文。我們藏文化的最核心的東西就是藏語文,學習研究都離不開藏語文,這個我們作為基礎課,一定要搞好,不能放鬆啊! 這幾年可能有的地方重視不夠,我們藏文系的學生,水平不如以前的了。聽說寫東西、發表文章、發表作品呀,沒有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那麼多了。這個是外界的反映。 基礎課藏語文一定要抓牢、抓好,抓扎實,要培養質量,主要是藏語文上來說的,我們的其他方面,不是主要的。語言文字,不管是甚麼民族,都是基礎。 外界說,我們藏族是一個小民族大文化,也就是說文化的大,幾乎不相稱我們這個民族的發展。哪些大呢?就是藏傳佛教為主的這個學科。過去因為當時的思想意識問題,不敢提藏傳佛教,甚至好像藏傳佛教連文化都不是。這幾年大家的看法慢慢改變了。 實事求是地說,藏族文化的核心是藏傳佛教。這沒有甚麼不好。藏傳佛教並不是我們民族的落後面或迷信。西方國家過去的大學,都是教會辦起來的。各種教會呀,基督教會、耶穌教會那些辦起來的。 文化的基礎是信仰,這個是核心。信仰非常重要。愛因斯坦說,他們的民族在困難中能度過難關,在被打壓的情況下,他們能夠成立自己的國家,猶太民族沒有被消滅,能夠存在下來,就是靠他們的信仰。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信仰,猶太民族靠他們的信仰來支撐他們這個民族,以及民族文化的發展,這個都是靠他們的信仰來的。 我們藏族從經濟發展上、社會發展上,談起來比較落後,也許這是一個好處,這正是我們的特點,能夠保存世界上唯一能夠保存下來的文化—--完完整整的佛教,我們藏民族在青藏高原上保存下來了。這個是了不起的功勞。 其他的信仰也多,其他的民族也信仰佛教,但是不是他們的全民信仰,所以有時候不重視,有時候不信仰,有時候被別的信仰代替,有時候被別的文化來排擠打壓。 中國五四運動以後,打壓傳統文化,幾乎是西方的思想佔領了主體位置,把中國的傳統文化和佛教都排擠掉了。現在學界有些人,開始反思這個五四運動,怎麼看待五四運動?西方的民主思想、科技進到中國,這是好的方面。但是把中國的傳統文化破壞了,沒有傳承下來,這個可能是一個最大的損失。現在很多觀點都是從歷史的角度,分析批判五四運動、新文化運動,稱其有利有弊。關於這點,我們的更敦瓊陪說過一句話:科學是兩刃劍,有好的一面,有壞的一面。這個非常正確。從好的一面看,我們中國發展了;但從壞的方面來說,糟蹋了傳統文化。 我們這個民族確實是拿信仰來扛著的,如果沒有信仰的話,我們的這些傳統文化早都拋棄了。現在談藏學、藏傳佛教,回過頭來看,這是我們的全民信仰在支撐著我們這個傳統,才能夠保存下來,這個要歷史地看問題。所以我們藏族,不能丟掉自己的藏文化傳統,不能丟掉自己的語言文字、好的道德、風俗習慣,這些好的要繼承。 這幾年現代化對我們的衝擊也是很大,但是我們本民族應該覺悟,我們民族歷史上是怎麼樣的,我們靠的是甚麼能夠在艱苦的環境中存在下來?!第三極、海拔三千米以上的環境中,幾乎是無生命的地區,藏民族存在下來了。靠的是毅力,這種毅力來自哪裡?就是我們的文化傳統。 這些方面不能表面上看。我們是大學的老師、文化人,傳承就靠我們和我們培養的學生。我們肩負著承前啓後的責任。外國人批評中國人說啥?沒有責任心!我覺得這個很有道理。道德裡頭呀,責任心很重要,我們每一個人都肩負著承前啓後的對傳統傳承的責任。 怎麼保存這個語言文字啊?八十年代,在國家民委召開的一個會議上我就說過,我們應該傳承我們的這個藏族文化,全方位地傳承。在一個大學來說,我們有這個責任。但是目前的情況來說,就是藏語文也很難傳承下去。我們的文化、自己的傳承、傳統文化,就是靠那些大大小小的寺院來傳播、保存、傳承下來的。我說這就是大家對寺院看得那麼重、敬仰寺院、朝拜寺院的目的,不是純粹的信仰目的。寺院肩負著我們文化的繼承,寺院就是一個綜合的學校,是文化宮、藏地的文化中心、醫學院、天文學院,甚至戲劇、音樂、美術,都是我們的寺院裡培養出來的。我們學校應該幹甚麼呢?我們盡到了一個大學的責任沒有?這個問題我們應該考慮。 靠寺院的陳舊的思維、陳舊的教學模式,能不能很好地傳承下來我們的文化?學校里能不能達到與時俱進?文化是需要跟著時代改變的,有些要淘汰,想保存也保存不了。但是精神的東西,尤其是信仰,還得要保存下來。 在20世紀八十年代,胡耀邦總書記在西藏有一個35號文件,這個文件我一直保存著。他有講話,說:你們西藏有這麼豐富的文化,為甚麼你們不搞一個自己特色的大學呢?!西藏大學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搞起來的。 為甚麼要模仿別人?好的要學習,但不需要處處模仿別人。模仿不是創造,懶墮的人才會模仿。我們過去模仿的東西太多了。漢文要是搞個甚麼,我們藏文也同樣搞,好像不搞就出軌了。民族區域自治不僅僅是政治上的自治,文化也應該自治。國家並沒有限制少數民族發展、保存自己的文化,所以問題在於我們自己內部,不是外部的條件。 我後來發現很多事情上,問題存在在內部,不是政治環境啊甚麼的問題。政治環境同樣的情況下,有些地方可以做出很大的成就,有些地方就不行。 我過去有一個經驗,我一輩子,1952年參加工作,明年(2016年)的時候,我的黨齡都六十年了。民族工作中,奮鬥了一輩子,我的個人經驗是,民族工作,自己要伸手要。國家的權益、權利等很多東西,沒有別人主動送回來的東西,要自己去要。民族的權益、文化上,不管甚麼東西,都要自己爭取,自己主動地、積極地去爭取才能得到。不是說別人給你發給,等著別人給你給啊,民族工作上沒有這樣的事情。 我們的學科建設上也一樣,文化大革命,整個我們學校都沒有了。後來改革開放逐步恢復。那時候啊,我們那個梵文,就是“扎”開課,藏傳佛教都開課。那時候西藏來人、西藏大學來了的人都說:哎呀,你們膽子大!你們這麼多的傳統的東西都敢講?!他們看了伸舌頭。哎呀,他們說不可思議!我說共產黨的政策上並沒有限定這個不能幹的,傳統文化嘛,藏族文化,我們可以自己搞嘛。 搞對了!現在這個藏傳佛教課,我聽說除了本學院的學生之外,還有外系的、外學院的人都感興趣,來聽這個課。我去年夏天到北京的中國人民大學,他們一個佛教研究所,研究人員都有三十多位,他們專門請的有藏地的一些專家。他們說他們有三十多個研究人員,我說我們藏學院都沒有這麼多老師,我們這才二十幾個老師。 廣東中山大學裡有因明專業,請我們的祁順來等專家去那邊講課。河南大學都有藏學研究所,和藏學根本掛不上鈎的一些地方,都在研究藏學。所以,我們這個工作非常重要,不但是對國家、民族,國家可能對外講的時候,也是拿上民族院校來作榜樣吧。對外的時候,我們怎麼重視這個民族文化的傳承啊,拿幾個學院擺樣子。我們自己呢?!確實應該很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們的專業,我以前提過,專業要增多,作為藏學,不能只是現有的這幾個研究生專業,應該多開幾個,每年起碼增加一個到兩個學科。比如梵文,季羨林先生給原甘肅省洛桑省長托付過,說你們藏族對世界文化的貢獻了不起啊,你們把梵文的傳承保存下來了。他說漢地沒有一個人做到。他一生希望培養兩個人,最後也是失敗的。他希望藏地梵文的這個傳承,不要消失掉。這是對人類的貢獻,不僅僅是對藏族或者國家。 你比如藏族歷史,歷史學院拿去了?他們能拿去藏文歷史資料嗎?這個我們應該有以藏文資料為基礎的歷史研究,他們研究最多是一個漢文資料嘛,藏文他們能用得上嗎?所以這個歷史—--藏族史,應該很好地研究。 還有藏族文獻、藏傳佛教等,過去條條框框很多,我們要改革,就是要打破那些條條框框。哲學是甚麼哲學系的,那好,哲學系你研究藏傳佛教,行嗎?你能做好這個工作嗎?我們的人才,請來的這個自己的人才有呀,藏傳佛教內部,比如研究中觀、研究唯識、研究因明,藏傳佛教是寺院式教學,這個很多地方都有。 早幾年的時候,學院的才讓草老師,到美國去交流,回來了她跟我見面聊,她說,哎呀,我碰到哈佛大學的有些人問中觀,他們研究中觀,我回答不了,感到羞愧啊!確實,自己的寶貝,別人研究,我們自己研究不了,這個能說得過去嗎?! 藏學的中心,應該是藏區我們幾所大學。世界藏學研究,研討會應該在我們這些大學裡面召開,而不是不懂藏文的,或者學了幾個藏文的,研究了幾本資料的人來,成了藏學家,成了他們的資本,拿著他們的資本,在外面搞得熱火朝天。我們真正的藏區、藏傳佛教寺院,我們的大學,卻鴉雀無聲。我覺得這些現象很不正常! 我們那麼多的寶貝,隨便拿出,樣樣都是寶貝,我們應該組織一些研究。比如現在,早幾年,數學系拿到了藏學的這個天文、歷算學科。但是天文、歷算他們僅僅是從數學角度研究。藏族傳統的天文學,誰在研究?!人家拉薩每年出歷算仙書。過去拉卜愣寺,每年都出自己的這個曆書。我們雖然幾個人在研究這個天文歷算,有沒有出過這個“曆書”?這些東西啊,特別是像我們的因明,更登三木旦老師等,他們學的是專業因明,出了幾本書,我們應該給他辦這個因明研究所,因明專業有這樣的人才,應該利用。廣東中山大學能辦起因明學,我們西北民族大學辦不起來嗎?這個能說得過去嗎?我早就建議了,我說因明啊,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學科,應該申請成立博士點、碩士點。馬克思說,邏輯學在佛教界發展到了很高階段。恩格斯說:邏輯學發源於佛教。我們怎麼能放棄這樣的學科呢?! 藏學是一個多方面的學科。比如,我們語言文學方面來說,語言研究所有沒有建立?!應該研究。我到內蒙古大學去的時候,賈拉森先生請我去,我看了他們的語言研究所,哎喲,很大!裡面整個八思巴以來的這個語言上的那個語言大師,有很多照片、造像。他們還有一些先進的語音設備。很多人在說話的時候機器給錄取,做語音研究。我當時就想,我們華侃老師是語言上那麼出名的專家,我們西北民院,怎麼不搞語言研究所呀?西北是個多民族的地區,除了藏族還有土族等其他民族,我們可以研究各種語言。我聽說周毛草博士也要調來,研究藏語的條件具備,藏語方言研究等,應該整個把研究的主動權拿到我們的手中,在這方面做工作。語言文字現在他們有敦煌古藏文研究,我們“薩句”以後的詞彙呀,語法學、詞彙學有沒有研究的東西呀?修辭學“年額”,能不能專門研究呀?“昂爵”,“代聚”,這些每一門都可以開學科,這樣以後,我們就不會僅僅局限於文學研究,不會吊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我們應該開拓專業,新增專業來發展。 第二個我們可以考察一下名校,國外的哈佛、劍橋、牛津呀,能夠派出幾個人去考察一下,學習他們的先進經驗。國內呀,至少香港的科技大,那樣的地方可以考察。要學習別人的長處、開擴眼界,不要在封閉的環境中求發展。封閉的環境里,是得不到發展的。現在這是個信息時代,天天大量信息出現。我們藏學院不知道有沒有網站?可以辦一個藏學網站,老師們的成果可以發表,別的地方的成果資料可以介紹,可以搞學術交流,可與國外交流。青海民院招收這個研究生,有國外研究生,我們為甚麼不招?八十年代日本和美國的都聯繫過,說是他們要派一些研究生來我們學校藏學系研究、學習。那時候是怕外國人進來,藏族和外國人隔離嘛,這種情況下,我們學校的某一個領導就回答說,我們沒有條件,我們沒有老師,沒有房子,就拒絕了。但是現在改革開放了,應該這一方面開這個門,招收國外的大學生,這個是一個門路,這對提高我們學校的學術地位,弘揚藏族文化,都會有很大的幫助。這是一個建議。 再一個建議,我們可以召開一些藏學各個方面的研討會、學術活動,增加學術活動,各個大學同專業的學校呀,便於交流,成果交流、人與人之間交流,這是非常重要的。對大學來說,辦研討會,甚至全國的,逐步辦到國際上的學科研討會,這樣才能做大。 再一個吸收人才。我們現在就這麼二十多個老師,課還是排得滿滿的,都帶十幾、二十節課。我們老師們大概代課多收入就多,就是看著錢上打算的。搞學問的,不能看錢啊。我們傳統上講呀,搞學問的沒有財富,搞財富的沒有學問。“央金瑪”和“諾金瑪”,一個是智慧女神,一個是財寶女神,她們兩個人,嫁了一個丈夫,兩個人經常打架。喜歡學問則喜歡“央金瑪”,那“諾金瑪”就生氣,不給他財富;喜歡財富“央金瑪”就嫉妒,不讓他得到學問。過去有這個說法,這個雖然是一個神話傳說,我覺得也很有意思。往往看錢呀,發財呀,人只能選擇一條道路。你要一心一意當學者,研究學問的話,你就不要有發財的思想。我們藏學歷史上,很多學者都是非常困難的,沒有一個有錢的。有錢的人能成了學者的,佛教史上幾乎是沒有的。宗喀巴是背著背架子到西藏去學習的。嘉木樣第一世,是非常出名的學者,他在哲蚌寺學習的時候,有時候飯都吃不上。在他的傳記裡頭說,餓了就喝一些涼水,泡幾顆豌豆充飢。就是這樣艱苦的學習。華銳饒薩,是很有名的學者,在拉卜楞學習的時候,沒有錢點燈,晚上照明他就買上一些香,香點著來讀書的。他們都成了偉大的學者。 我們老師,基本上所有的大學教授,第一選擇都應該是學問,不是財富。要做哪個專業,整個自己的專業的領域,應該是一個學者,專業的學者。學者不是學一些東西就是學者,學者需要廣博的知識,還有專業的深度。當一個學者確實不容易,不是為名為利才當學者,整個是為了自己的學科,有一個為學科獻身的精神,才能夠成為那一個領域的著名的學者。我們大學里的老師,應該個個都是學者,才有資格當大學的老師。沒有學問的就要學,多讀書、多看書。去年,世界上曾有個統計,哪個國家哪個民族讀書最多,結果第一是以色列,每個人平均每年讀75本書;第二是日本,每人每年平均讀60本書。以色列和日本人,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民族。稱為優秀,就是他們善於讀書,善于思考。 我們要多看一些書,學校里那麼多的課需要人代,但是給老師們也要給時間來讀書、學習、鑽研。 另一個,領導上排課的時候就要考慮到,不是能代多少課,而爭著代課。爭著代課就是為了掙錢嘛,你課那麼多的代上,能不能教好?能不能保證質量?這是需要考慮的事情。少代些課,提高教學質量,做一個合格的老師,這是我們藏族專業老師,首先應該做到的。我們的傳統是這樣的,很多學者,歷史上的學者,都是為了對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文化奮鬥一輩子,沒有去追求穿好的,追求吃好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些。 有時候我考慮,藏族為甚麼經濟沒有發展?這個和文化有關係。它側重於精神世界,不重視物質享受。有些錢的時候,就送到寺院上去,修佛像、修塔,自己住著一個破帳蓬。這個不是他們落後呀,他們的精神境界不是僅僅為了活著,活著不是為了吃好穿好。吃好,現在吃得很好,病也很多。大家知道吧?我們很多人都吃出來很多病,糖尿病成了普遍的疾病了。為甚麼?吃得好呀!所以這個享受呀,使人墮落,這是一般的規律。享受,精神就變得墮落、腐化,最後走上犯罪的道路。歷史上我們艱苦奮鬥,“衣足以蔽體,食足以裹腹”即可。就是說,吃飽了就行了;不冷了,衣能夠蓋住身體就好了。這是我們的文化、藏族的精神,這個不是壞的,落後的。在這種精神下,才保護下來了我們青藏高原的這個環境。所以,我們不是從享受的角度來看:啊,藏族確實落後呀!不會吃,不會穿,不會享受。那麼你享受的那些人來說,你們享受了有甚麼好處?你們對世界做出了甚麼貢獻?天天吃著肥美的食品,你們考慮了沒有你們的人生價值是甚麼?! 所以我們藏族側重於精神。食宿也得重視,但是不是說腐化墮落,走上那個方面去。不是吃飽了、穿好了、吃好了就圖享受。 唐朝的一個作家賈島說:一人一個土饅頭。帝王將相到老百姓、乞丐,最後都是一個結果,都是一座墳呀。一人一個土饅頭,這就是最後得到的。 亞歷山大打遍了半個地球呀,最後佔領了印度。他去訪問一個聖人,要問自己的前途怎麼樣,那個聖人給他的回答是:陛下,你只能得到七英尺的土地。七英尺是甚麼?埋你的土地。你打到了半個地球,最後你佔有的除了埋你的那個七英尺的土地以外,甚麼都沒有。 我們人呀,活的是一個精神,精神是非常重要的。精神不跨,這個民族就跨不了。精神腐敗,這個民族就跨下去了。我們需要一種自強不息的精神。我們擔負著重要的民族文化,藏族燦爛光輝的文化,要靠我們老師所培養出來的學生們來傳承,所以我們的歷史責任很重,不能光看眼前芝麻大的利益。 所以,對於老師們排課要適當,不能過於重,課多了就講不好,備課都沒有時間,研究更沒有時間,看書也沒有時間,你說我們大腦不萎縮哪裡去呢?在這種環境下,只有造成大腦萎縮。我們要吸收新的知識,補充營養,這個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們領導們呀、組織上要考慮老師們的讀書、研究、學習、深造,這些方面都要關心。要有一個能夠提供他們成材的環境條件,加上自己的智慧和勤奮,才能做出成就。 當領導,大多時間都是應付。好多單位,包括我們學校,過去也是應付的太多。應付上面的,應付下面的。開會呀,甚麼傳達上面的精神呀,當領導確實疲憊不堪。 我到加利福尼亞大學去講藏傳佛教,講了一課。他們的很多教授來聽課,他們的一個副校長也來了,非常重視。領導和同學們坐在一塊,沒有特殊的待遇。很多白鬍子老教授都來,坐在那裡聽。他們介紹,今天有很多教授和副院長也來了。我說你們的副院長經常在學校里吧?他們說不在學校里。一年大概學校里來幾次。為甚麼呢?他們說校長住在好萊塢,他完全用手機來開會,手機發佈指示。現在通訊設備這樣發達,為甚麼要跑到學校去?校長只管兩個事情,一個是學科建設;一個是資金的來源。爭取社會上支持,和大老闆、大財團聯繫找錢,是校長的任務。他們的一個教授呀,專業經費很多,錢很多。他說是幾百萬、幾千萬的資金,掌握在這個教授的手裡,就開展學術活動,出版呀、開會呀,這類活動他們很多,都不是國家撥款,而是財團支持。 我們學校也可以不光靠這個國家撥款來維持生活。國家撥款只能維持生活呀。想一些辦法,聯繫老闆、企業、藏族的企業家們,讓他們來,想辦法解決我們的學科建設資金的來源。 有多少錢,辦多少事,這是過去的思維。依靠國家,依靠政府,甚麼也依靠政府,依靠上面的指示,自己的腦子就不動了。腦筋不動,那樣不好。學校作為學術單位呀,思想要活躍,多思考,有個創新的思維、改革的思維、發展的思維,要這個東西。守業不是能幹的人做的事情,守業型的幹部沒有甚麼大的希望,守業型的領導不要;要開拓型的領導。時代在發展,天天都在發展。所以我們陳舊的思維呀、陳舊的模式、陳舊的領導方式,都解決不了問題。 群策群力,大家團結一致,我們做好一件事情,把這個專業搞好。這個是我們對國家的貢獻、對民族的貢獻,甚至是對人類的貢獻。這方面視野要開闊。 所以,我希望大家、希望我們的學院能夠有一個發展,學術上做出突出的貢獻。如果不這樣,死了以後,後人會罵—--那些酒囊飯袋,沒有做甚麼工作。 我們現在評價歷史上的人物一樣,哪個皇帝,哪個大臣,做出了成就。世界上有些民族消亡了,只存民族的名,沒有實了,就像我們的這個滿族一樣。滿族是皇族,掌權的民族,到後來,幾乎他們的情況就是,有文字,不用了,滿語沒有了;北京的很多人都是滿族,戶口本上是滿族,他們和漢族沒有甚麼區別。我們在電影上呀、電視上看到這個滿族,實際上沒有滿族,我們看不到。服裝沒有了,語言沒有了,文字成了死文字了。 我到外蒙古大學去座談的時候,他們就說,蘇聯統治了他們,最大的失敗是換掉了他們的蒙文,換掉的新蒙文,是以俄文字母拼寫的蒙文,這樣使整個蒙古的文化斷代了。過去的那個資料看不懂,成了死文字了。蘇聯解體以後,他們認識到這個問題,現在開始恢復他們的舊蒙文了。 我們那麼多的資料,能不能看懂?如果我們的藏語、藏文丟掉了,以後我們怎麼傳承自己的文化?做為一個知識分子,應該考慮這些問題。我曾經在青海海南州的講座中對老師們說,我們老師培養的花朵是活的,不是死了獻幾個花圈。我們對本民族培養了那麼多的人,這是我們的驕傲。我們死了不需要花圈,不需要花籃,我們的桃李滿天下,這個功勞誰能做到?!釋迦牟尼是個老師;孔夫子是個老師;耶穌也是個老師……都是老師嘛,傳播了他們的思想,最後那麼多的人跟隨他們。老師的事業是偉大的,光榮的。雖然我們在當代社會里,老師的地位並不高,但是我們不是爭地位、爭名譽的。 以前有個汪峰院長,曾經在西北民院當院長的時候講過,希饒嘉措大師和周總理一塊訪問柬埔寨的時候,他們以國家的禮儀來接待總理。但是希饒嘉措大師是一個高僧,哎呀,希饒嘉措大師的特殊待遇,是國王和王后親自朝拜他,然後希饒嘉措大師坐在椅子上,柬埔寨的國王親自用金盆來給他洗腳。那樣的禮遇,在佛教國家裡,希饒嘉措大師比周恩來的地位要高得多。這是汪峰說的,他跟著去了,回來講述的。 科學家、知識分子,幾千年、幾百年後,有他的著作留在人間,有他的塑像留在人間。哪個皇帝有甚麼金像嗎?僅僅是當時有權而已。但是我們做的工作整個是為人類服務的。當時我們雖然不出名,沒有地位,被人瞧不起,默默無聞地工作,但是我們做的事,不是這一輩子的事情,整個做下的貢獻,寫上一本書,培養出來很多的人,會活在後代人們的心中。漢地名人刻石碑呀,皇帝那些刻石碑,我們教師是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樹立自己的石碑,不是刻在石上的石碑,而是留在人心中的石碑。我們佛教上的一些人,很多人都沒有石碑,但是每一個人都記得他,念著他。 所以,不要瞧不起自己的工作,嫌自己的工作地位低、收入少、工資低,不要計較這些東西。我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意義的。我們培養出來這些學生,傳播我們的知識,這個就是對民族最大的貢獻。我也希望老師們在這一方面,不要隨著潮流,比工資呀、比地位呀、比名譽呀。這是不符合我們佛教的道德的。應該埋頭苦幹、做出成績,像陳景潤那樣做出貢獻。陳景潤啊,不要說名利,他自己考慮問題連走路都會碰到樹上。陳景潤,數學家,接待客人的時候,訪問他的時候,他躲在廁所里,做他的研究,在草紙上寫算數。因為他不願意接見那些人,接見人、名人,接見得很多,他就沒辦法了,跑到廁所里去躲避,就是這樣的。他有一次打飯的時候,路上考慮他的這個問題,結果頭碰到那個柳樹上了,這樣的人,真正是做學問的。世俗人的這個名利呀、地位呀,和我們做學問的根本不沾邊。 現在我們大學老師,也很不光彩,不是所有的大學老師不光彩,有幾個敗類,糟蹋了大學教授的這個名譽。曾經報道孔府的一個孔學家,結果是人販子,你說這個還稱得起是個學者嗎?也是教授也是學者,每一次出國的時候帶上人,他收很多錢,從中取利。給我多少萬塊錢,我就把你帶到美國、法國,就是這樣的。這個也是現在的教授。 過去有些人呀,有些鑒定,學術鑒定呀,收紅包評定這個作品,評定評獎呀,非常不正常。過去,大概八十年代吧,我評藏族文學獎呀,伊丹才讓還在,他給我說,甘南的某某領導要評上,某某書記要評上。我說你們幹啥?你們指定就好了嘛!為甚麼請我們教授來評?我說以後我再不參加這樣的評議會了。以後我再也沒有去了。評獎都搞關係的,甚麼一等獎呀二等獎,一等獎可能是官大、關係好,這種風氣,就叫做學術腐敗。 我在甘肅省高知評定委員會裡的時候,又碰到學術腐敗這個名詞。有一個蘭大的博士生,一年寫到了一百多篇論文,破格要評教授。大家評的時候說,這個怎麼寫的?平均三天一篇論文。後來大家就不相信,要調查。查的結果完全是網上下載的,別人的論文換上自己的名字,就這樣弄虛造假。你說我們學術界成了這個樣子,整個是學術腐敗!丟人呀!我聽到以後,我說哎呀,這樣的話,這個教授都不能當了。這個簡直是太不像話了,學術腐敗搞成這個樣子了! 你考試的時候,請人答題,考試的時候也是造假;升職稱的時候,自己寫不上論文,出錢請別人給寫論文,這樣的不是沒有。我們在評職稱的時候,碰到很多這樣的現象。方舟子,出來的一個打假的專家,整個北大清華那些人把方舟子都恨透了。但是他揭露了一些學術界的黑暗面。所以有個人在網上寫文章說,我們中國的腐敗,不是官員的腐敗,光是官員的腐敗好治理,而是全民的腐敗。學術界應該保持清廉,不能搞學術腐敗。 所以我們做學問的,我考慮了多次,考慮了很長時間。人啊,要真正成為一種學術上的泰斗,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人格、人品;一個是知識。單靠知識是不行的。現代靠知識犯罪的很多,高科技犯罪,這些人沒有品質,沒有德行。我想我們做學問的人啊,需要兩個翅膀,才能飛起來,一個是品德翅膀,一個是學問翅膀。有兩個翅膀,才能飛在學術的天空中。對學生的培養也是這個,只重視知識的灌輸是不夠的,應該教會他們如何做人。 我早幾天寫了一篇文章,在網上發表了,《先做人後做佛》。做佛的條件是,是人才能做佛,你連人都做不好,還能成佛嗎?我們培養的學生必須德才兼備。光有才是不行的,這個是一直以來國內外得出的經驗。人必須要德才兼備。光有德是一個好人;光有才是個聰明人,都是半個人。德才兼備了才是人才。所以我們培養學生呀,老師們肩負的不是教知識傳播知識就完了,是教人,教做人,把德的教育,融入到我們的教材中,每一句話都要包括這個德的成分。 過去我在當老師的時候,就深深感覺,現在的老師,大多數不管學生了,成了教書匠了,不是老師。教書匠,就是匠人,給你傳播知識,傳播知識不是人也可以做到,現在這個廣播、電視、電腦,都可以傳播知識。但是老師是活的人、活的思想、活的道德模範來培養人才,所以要有責任感。做為老師確實需要很強的責任感。我們歷史的重任啊,肩膀上擔得很重。只要選擇了做老師的這個崗位,就要做好老師,不然的話,你愛錢就經商,辦企業,不要到大學裡當老師了。 我這個話是比較直啊,直來直去,也是對大家衷心的一個忠告,警示大家。過去,解放初蘇聯的那個教學法上,把老師稱作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老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塑造人類的靈魂就靠我們老師了。塑造出真善美的靈魂,還是假惡醜的靈魂呢,責任都在我們老師的身上。 今天在坐的,有些是我的同事,有些是我的學生,一年也碰不到幾次,想說的話我就給大家說了這麼些。 對藏學院教師代表內部講話
(2015年6月7日,西北民族大學新校區)錄音整理,殷軍 來源:藏人文化網) 法有法脈,戒有戒脈,藏傳佛教重視傳承,因為有了傳承,才能真正理解它的原意。不然的話,從字面上理解會產生很多誤解。很多漢地的人解釋《金剛經》《心經》,僅從字面上來解釋,鬧了很多笑話。這就說明他是沒有傳承的。自作聰明來解釋佛經是不會正確掌握的,解經必須要有傳承。佛經相當於是處方集,佛陀給不同的人,開不同的處方,但這不是醫學理論。後來龍樹、無著、彌勒這些大乘論師,把佛經歸納提高成理論的東西,就是疏論。學佛要先學論,看他們是怎麼解釋佛經的。 在大藏經裡就有這些大師對金剛經的解釋,大家可以看一看。譬如對《心經》的解釋,簡單的就是三世貢唐大師的《心經》解釋,是按照《現觀莊嚴論》,也就是總的般若概論來概括、來解釋的,如果僅照字面的意思來解釋,那就沒有不錯的。 有的人解釋《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題目,認為波羅密是長在樹上的波羅,是可以吃的;還有的人斷句為“多心經”,並且找理由說,多心,就是八心。這可笑到甚麼程度了?心經的心,是精華的意思。般若六百卷的精華。心經的“心”,不是身心的心。 《菩提道次第廣論》這些是屬於顯宗經論,可以看。看不懂的,可以看一些權威解釋。藏傳佛教歷代的大師們,都對菩提道次有很多解釋,每一句話都有詳細的解釋。當然現在漢文上很少這樣的解釋。如果有這樣的解釋就可以參照來學習。顯宗的經論可以根據合格註解自學,三藏經典是課本嘛。太虛大師說得很好,說大藏經是我們學佛的課本。既然是課本的話就可以學嘛,沒有甚麼不可以學的。但自學顯宗經論最好輔以有清淨傳承大師們的權威解釋,自己盲目理解很難學通。 西藏、甘丹寺
佛教與眾不同的最大特點是大智慧與大方便。大智慧是於理於事,明察無誤的精妙遍知佛智。大方便是於一切時、於一切地、於一切眾生的一切習性和心智相宜無悖的應機說法,因材施教。用醫學的話來說,就是“辯證施治,對症下藥”。彌勒在《大乘經莊嚴論》中喻苦、集、滅、道四諦為病、病因、醫治與康復四事,便是這個意思。 佛祖為了適應眾生的根基,說法不拘一格,三轉法輪,開演三藏十二部,設三乘四續之教,開顯、密、禪、淨等種種對機方便之門。賢劫法花,各展丰姿,三界眾生,各有所歸。由於這個原因,佛陀獲得了古往今來,各種人種民族和高低貧富各個階層的敬仰和愛戴,就連薩繆爾(美)等人寫的人類文明史《愛因斯坦的聖經》中也將佛陀著作列為“列王紀之第一書”,位居先哲之首。 佛陀之前印度婆羅門教等,歧視婦女和下層勞動人民,如農夫、手藝人、奴僕、戲子、歌伎等,限制其入教學法。佛陀推翻了等級制度,尊重人格,實行人人平等、有教無類的開放性教育,將社會各階層群眾,用在家、出家等各種方式吸收入教,形成了廣泛的群眾基礎。 根據引度對象的不同,佛陀在修行生活方面提出獨身禁慾修行法、帶欲修行法、化欲為道修行法等;制定僧戒、菩薩戒、密戒等相應的戒律和道德准則,設置了相應的修道解脫體系;吸收出家男女僧眾、在家男女居士、隱居山林的男女密修士等各種類型的信教弟子。這些方便充分體現了佛教的智慧和方便。設想如果不開這樣的方便法門,要求所有男女都出家,過戒欲獨身生活,人類將遭滅種之災,還由誰來繼承佛的事業呢?因此佛教修行之道並非非出家不可,戒律也有種種,並非僧戒一種。出家修行之門,只是無量方便門中的一門。 三寶中的“僧寶”,指具真智正見,處於見道以上的男女修士,並非指所有穿僧衣的出家人。因此,處於三乘見道以上的修士,無論帶髮削髮都是僧寶,因為僧寶是從修行人的證悟層次上劃分的,並非從衣服和髮式上劃分的。從自身三寶而論僧寶,也是指獲得真智的悟境,並非出家在家的問題。衡量佛教和非佛外道的標準是見行二條。 “見”指智慧正見,“行”指慈悲利眾行。修持行為在見行上符合教義,就是正門正宗。這“教義”是指三藏四續教義,並非除佛陀以外,任何人新創的“教義”。法門無量,經典無數,因此,不能以一經一說,一知一見,衡量是非對錯,辨別正見邪說。用一種尺度衡量一切,本來就是錯誤的,若以只適應本門類的尺度,衡量一切別的門類,更是錯上加錯。 古往今來,佛教內部各以各的見聞所知、利益愛好為標準,否定排斥別門別宗正法流者大有人在,並非虛構。這種互相排斥、拉山頭、爭地盤、爭利養、爭衣鉢等種種離經叛道行為,使佛教內部形成了四分五裂的局面。這種行為名為護教,實為滅教,其後果遠遠超過“三武”和郎達瑪之類外部的滅教行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若自身有生機,外部因素構不成滅絕的威脅。 佛教有史以來,內部的法流派系之爭從未間斷。佛祖示寂不久,聲聞一系,在經文的理解上產生分歧,三五成群,各持己見,各佔山頭,分裂為十八個部派—--這是佛教史上第一次內部分裂。有部小乘弟子,信奉的經典主要是《四諦論》、《四分律》等佛陀初轉法輪時的經典。他們信奉的經典中對成佛的因緣廣大行、諸法無我性空見、佛的法身、報身等廣大境界未作開示。 在大乘經典中所講的諸法性空之理與有部經中的五蘊實有等說完全對立,因此,小乘以有部經典為根據,提出了“大乘經典非佛說是魔說”的觀點,挑起了大小之爭。視大乘為異端邪說,極力反對排斥。在小乘教盛行,教徒多,並得到當權者支持的歷史條件下,據經典記載,大乘教在印度曾遭受過三次滅頂之災。 在歷史的緊要關頭,相繼出現龍樹、提婆、馬鳴、彌勒、無著、世親等一批著名的大乘論師,力輓狂瀾,破斥否定大乘的亂論邪說,從理論上粉碎了小乘有部的進攻。世親在《俱舍論》中稱:大師世眼久已閉,堪為證者多散滅;不見真理無制人,由鄙尋思亂聖教。就是指的反大乘的情況。在諸大乘論師中論證大乘,撥亂反正方面起到關鍵性作用的是龍樹、彌勒、無著三大論師。龍樹從理性正見方面闡發了三乘解脫的不二法門。 彌勒、無著根據《般若》、《法華》、《涅槃》、《華嚴》、《十地》等大乘經典,構建了三乘佛教的根、道、果系統理論體系。此後兩千多年來,大乘佛教始終保持了佛教的主流和中心地位。 但近百年來,有一些人受小乘有部經典和文字資料的影響,老調重彈,拋出“大乘佛經非佛親傳,屬後人偽造”觀點,企圖否定博大精深的大乘思想為佛的真傳。在誹謗佛法的隊伍中,有些人竟然是以大乘比丘僧、善知識的面貌出現的,這比歷史上小乘佛教徒反對大乘佛教更進了一步,從外部的進攻變成了內部的分裂倒戈。可惜,他們除了重復過去的陳詞濫調以外,擺不出任何使人信服的可靠證據。 學佛的人首先要掌握基礎理論,初學的人不能直接讀佛經,原因是:
1、佛經是佛的語錄,是因人而說,因問而答,不是系統的理論。每一部經中的一種說法,只是整個佛法思想體系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學一經一說,很難掌握佛法的總體結構佈局和總的精神實質,容易墮入有空、常斷的某一邊。 現在學佛的人中大多數都是尊一經、執一說,因“小”失“大”,因“事”失“理”,或說空而否定業報因緣,或重觀修而輕善德,或褒顯教貶密法等等,其根本原因是掌握知識的深度和數量有限,在客觀上形成了可憐的偏見。不僅佛法如此,就連人世間的任何一種偏見都和時空環境與知識見解的局限性有關。龍樹所說的“破除一切見”,就是說要破除所有這類偏見,才能獲得無見的正見。 2、佛經中的說法,有了義和不了義之分。“了義”的含義是:(1)字面含義和所說的事情一致的說法;(2)說的是普遍規律和絕對真理。“不了義”的含義是:(1)字面上所說和實際所指不一致的說法,隱含別義,指東說西的說法;(2)權宜之說,變通之說,所指是相對真理。密法還有“四法”、“六印”的嚴格保密措施。 研究、學習佛法的人若不懂這種經典的特殊表述方法,像一般書籍那樣理解它的文辭含義,沒有一個不碰壁的。由於上述兩種原因,初學之人直接讀經,不會獲得較全面系統的知識。有人說甚麼“藏傳佛教不重視佛典的研究”,那純屬胡說。藏傳佛教在教義理論方面以佛經為根據,凡無佛經根據的說法一律不予承認,怎能說“不重視經典”?但藏傳佛教學習佛法,不是從原著經典入手,而是從基礎理論、基本知識入手,從掌握總的綱領性大論入手,不再走前人走過的彎路,不再重復前人已有定論的問題的研究,在有分析、有取捨地接受歷代佛學大師的宏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向更加深入、更加精細的方向發展,並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豐碩成果。藏傳佛教的教育制度和特殊的學習方法,對藏傳佛教的發展起到巨大的作用。 首先是正規的教育制度。從11世紀開始就有了正規五部經學院。從宗喀巴大師以後這種大大小小的五部學院,幾乎遍及藏傳佛教的信仰區。從清朝開始,北京雍和宮也有了辯經院。其次是特殊的學習方法。藏傳佛教五部學院從入學到學完五部的全部課程,取得格西學位,一般需要15~20年時間。從入學的《因明》班,到最後的《律學》班,都是採取設題辯論的方法,對佛法的大大小小的理論觀點、定義概念都展開自由討論辯析,分辯是非,樹立正見,摧破偏邪。對每一個問題的認識結論,要達到潑水不進、插針不入的精細嚴密程度。這種嚴肅認真的學風,培養出了一代又一代像宗喀巴、嘉曹傑、克珠傑、一世嘉木樣協巴、三世貢唐以及喜饒嘉措大師這樣一些可以和印度的龍樹、無著、世親、法稱分庭抗禮的佛學大師。藏傳佛教這些著名佛學大師的佛學研究著作,大部分至今未能譯成漢文和外文,是很大的遺憾。如果譯成漢文和其它文字,讓那些哲學界、佛學界、思想理論研究界的學人看看,對他們那種深刻獨到的見解和那種精辟的析理、周密的推理、酣暢淋灕的辯才定會感到驚奇,在他們的著作中可以看到一種震撼人心的佛教智慧力量。宗喀巴寫的《菩提道次論》、《入中論大疏》等少量的一些名著,雖已譯成了漢文,但譯文生硬彆扭,半通不通,十分費解,完全失去了原文通俗易懂的表達方式和嚴謹貼切的遣詞造句特色,令人十分貴遣憾。 佛教是高度理性化的宗教,若不掌握《因明邏輯》、龍樹的《辯證邏輯》這樣的打開佛教理法寶庫的“鑰匙”,是很難深入其中的。有人說“漢傳佛教不習慣於印度人那樣的推理方法”,如果真的是那樣,會使人感到遺憾,但這種說法不符合事實。漢傳佛教在歷史上出了很多人才,像三論、法華、法相、華嚴諸宗的大師們都對佛法經論的研究功力極深,怎可能不掌握精細的思辯方法。 到了近代,漢傳佛教受禪宗輕視經教的影響,大部分僧徒不習經論,以念佛號、敲木魚過日子。如果信念虔城、戒行純潔,以念佛號扼制妄念、斷絕惡業,也許能轉生人道天道,或者到達修佛途中的中間站—--佛國、淨土。但因人們處在邪說、偏見的重重包圍之中,若不掌握折疑斷惑、破邪護正的佛法智慧利劍,對自己來說,無法建立正確的真正的信念,對說服別人也無能為力,解不了信眾的疑惑,破不了邪說偏見的進攻,就像其他宗教那樣只向信眾說:“佛是仁慈的,你們大家相信佛說的一切吧!阿門。”或者說:“某某神顯靈說,世界末日就要到了,誰不信神佛,誰就會遭受到災難。”等等。如果用這樣的方式佈道傳教,除了那些低文化、低素質、頭腦簡單的人以外,誰也不會相信。 佛法是合乎萬物本質規律、順乎天理人情之大法,對它的認識,是通過啓廟自己心中的明智和良心的辦法,絕不是發動無明感情和利用迷信的欺騙手段。不能以理服人,以情感人,只能用迷信的欺騙手段宣傳其教義,這是一種十分虛弱和無力的表現。 有人認為“真要做學問,須直接從原典入手。”這話聽起來漂亮,實際上是不切合實際的外行話。因為佛經是未經系統地概括整理的,因人、因問而開示解答問題的原始記錄。每一部經典都是佛在某一個時期,針對某一些弟子的具體情況,對症下藥所開的“藥方”。佛因人說法、因事說法,一種法不一定能解決另一種人的思想問題。法法不同,法無定法。八萬四千法是總稱法門很多的意思。佛說法分初、中、末三個時期。從內容上分,初期說有、說四諦是針對小機鈍根聲聞弟子;中期說空,講般若了義;末期分別“三性”,以解深密經為代表,都是針對大機利根說的。每一部經,每一門法,只是佛法總體的一個組成部分,經、論、律三藏和事、行、瑜伽、無上瑜伽四續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像一部有許多零部件的機器一樣,按照設計圖,有條不紊地組裝在一起,才能發揮機器的有效作用。 要搞清佛法的整體和部分的關係以及每一個部分的不同作用和它的整體中所處的地位是了義還是不義了、是真諦還是假諦、是隱含義還是顯現義、是不變原則還是變通方便之法、是針對數內說的還是針對教外之眾說的、此法的主要對象是小機鈍根眾還是大機利根菩薩、明說甚麼暗指甚麼等等問題非一般人的能力所能掌握。若分不清以上這些情況,直接讀某一種或者某幾部經典,就像蛤蟆吃天、瞎子摸象一樣,除了執一端、生偏見之外,不會有可喜的收穫。 佛教史上這類例子並不少見。現在口口聲聲喊叫“研究佛法,要讀原始經典”的那些先生們,自己對佛法的理解和研究成果,本身就是最好的榜樣。或根據一兩部小乘經典的說法,肆無忌憚地誹謗大乘佛法;或坐井觀天,不聞不可思議大法的無量境界而誣蔑金剛密法;或不懂“二諦”,不知“二義”,望文生義地解釋深密般若大法而出盡洋相;或以世俗的觀點、道儒雜家的觀點衡量佛法,合其口味的認為是真法,不合其口味的便認為是假法;或把佛法搞成了三教九流混合的乞丐的百家面袋,如此等等。這樣的研究,越研究越糊塗,越解釋錯誤越多。出這類問題的原因是邪氣纏身,驕傲自大,瞧不起歷代佛學大師的研究成果,想自己獨樹一幟,自不量力地對佛法評頭論足,認為自己比釋迦牟尼更高明,因而名利的熱氣球膨脹而變得飄飄然的結果。 對佛法義理的正確掌握,需要具備深細廣敏智慧。“深”指達到理性的高深境界,明察法性空理;“細”指對佛法義理的分辯達到絲毫無差錯、精細入微的程度;“廣”指視野廣、見識廣,總攬全局的智慧;“繁”是指反映十分繁捷、能覺察非常細小的義理概念差別。要形成這種深細廣敏智慧,就要學習《因明》、《中觀》的分析推理方法,培養高度的思辯能力。恩格斯所稱讚的所謂“佛教徒走在理性思維的高級階段上”,指的就是這種高超的思辯能力。對佛法精密部分如事理二諦義、人無我和諸法無我含義的理解,運用思辯的方法,即推理分析的方法,才能達到深透準確。若用未經特殊訓練的粗疏的原始思維方式,很難準確把握佛法的高深義理。 如毗婆沙派和經論派、唯識派、中觀自證派、中觀駁論派等五個哲學宗派,對“真諦”和“俗諦”這兩個佛法名詞的含義理解完全不同,有的甚至詞義完全相反。對同一個術語所代表的概念理解上的細微差別,正好就是各學派之間的思想觀點的差別。要想瞭解各派觀點的差別,靠查辭典解決不了問題,必須讀各家的專論專著,才會得到答案。佛法是非常深刻的學問,裡面包含的知識門類又很廣,若無經論解說傳承,像自學一般的書籍那樣靠查辭典,瞎子摸象式地瞎闖,不會有甚麼結果。所以藏傳佛教不但重視修持傳承,也非常重視經論解說傳承,對那些沒有正規傳承的經典講授,視為自己隨意的亂說而不予認可。這種嚴格的傳承制度,對保持學統的真純,防止隨心所欲地解釋經典起到了重要作用。 開發智慧的途徑如前所述是聞、思、修,多聞、多學、善思、明辯,加上反復的觀想修持,是深細廣敏智慧增長的必要條件。三世貢唐大師曾說:“亂看書會異致心志散亂。”學佛的人在學習上必須注意以下幾點: 一是循序漸進,由淺入深,一步步地學,不能好高騖遠。 二是要從基礎理論學起,不掌握基礎理論知識,直接學習原始經典,不但要走彎路,還可能要走上望文生義,分不清“二諦”、“二義”的錯誤道路。 因此,要想掌握打開佛法深奧義理寶庫的鑰匙,必須學習思辯推理知識《攝類辯論學》和《因明釋量論》;要想掌握佛法的基礎知識寶藏,必須學習無著寫的《阿毗達摩攝類》和世親寫的《俱捨論》;要想掌握般若波羅蜜多的殊勝義理,必須掌握彌勒的《現觀莊嚴論》和宗喀巴的《善說金殊串論》;要想掌握最高智慧性空妙義,必須學龍樹的《中道根本智慧論》(中論)和月稱的《入中論》及宗喀巴對上述二論的解釋—--《根本智慧大疏》和《入中論大疏》;要想掌握佛徒四眾戒律的綜合知識,必須學功德光的《佛律原理》及其疏論;要想掌握顯宗修持法綜合理論與實踐知識,必須學習宗喀巴的《菩提道次第廣論》和《略論》;要想學習密法,必須學習宗喀巴大師的《密宗道次第廣論》;要想全面掌握三乘教義和顯密教理,成為名符其實的佛學家,必須精通以上基礎理論。一般人如果沒有學習以上諸論的條件,卻想走正道,掌握純真無瑕的佛教知識的話,必須要讀《菩提道次廣論》或者《略論》。如果沒有這樣的理論知識基礎,想正確理解佛法的殊勝妙理,並思想皈依、發心、修善修慧、步入正道,最終實現利眾利已的崇高理想,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三是學用結合,重在“用”字。佛法義理,正確理解不容易,但結合本人的思想行為更難。“佛法”不能掛在嘴上,要體現在行動中,因為只有慈悲合一的實際行動,才能現出光明佛心,達到三級解脫目標。因此,知識固然重要,但知識和行動相比較,行動更重要。佛經中不止一處講到誦經的功德,向別人解說經義的功德。向別人解說,首先自己要理解透徹。喜饒嘉措大師曾說:“若能正確領會四句佛經,定會免墮地獄。”這是說,正確領會經義,反復思考經義,比敲木魚誦經更重要。佛經的本義是改造行動和思想觀念,念誦的目的在於時時不忘經義,堅定信念,促進思想行為向善轉化。如果起不到這個主要作用,念經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果學習佛法的目的純屬為了開闊眼界、增長知識、爭取當專家學者,不進行實際修煉的話,永遠也理解不了深層的無分別智慧境界和定中不可思議境界。因此可以說,只有實修才可以理解佛法,只有通過修煉才能堅定信念。 密法還有特殊的開智增慧、增強記憶力等多種方法,聞思修再加上密法開發智慧的方法,就會大大提高智慧效能。這種深細廣敏智慧,又為進一步深透理解佛法,堅定信念,指導修持,破執斷惑服務。 佛法稱“智慧”為世界上最珍貴的“如意寶”。“三寶”中的“法寶”,歸根結底指的是“智慧”。佛從智慧中產生,故稱“智慧”為“佛母”;佛以智慧度眾,故稱智慧為佛的“法身”;法的本質是智慧,故稱智慧為“解脫門”;眾生皆有靈心(慧心),故稱智慧為“光明心”、光明本質。只有智慧才能破除無明障,因此真智又是“道”。沒有智慧,就分不清善惡、真假、美醜,看不到事物的本性,因此智慧又是“眼睛”。從根本上講,佛心的“開發”就是智慧的開發,修煉就是增強智慧能量,破除無明覆蓋,成佛就是智慧和所知對象外延的完全重合。懂得這個道理,對佛教的本質是甚麼的問題,自然會得到一個比較科學的答案。 節選自 多識仁波切《三寶原理與皈依法通俗解說》 第二佛陀宗喀巴大師的著作共有一百七十三部,從內容上劃分,有闡釋顯乘和密乘兩個方面的內容。佛法共分大乘和小乘,小乘分為聲聞、緣覺二乘;大乘分為波羅密多乘和金剛乘,金剛乘也稱密乘。前者又稱因乘,後者也稱果乘。因乘果乘法是有一些修法上的區別,這就不多說了。因乘、果乘是從所採取的修道方法來命名的。
顯乘和密乘是大乘佛法的兩個有機組成部分,顯乘是大乘的基礎,密乘是大乘的上層建築。大乘如車,乘就是車的名字,顯密二乘如左右車輪。單輪車雖然能行走,怎比得上雙輪車的穩健呢?這個雙輪車就說的顯密雙修。地上跑的車可以有單輪,但在天空飛行的雄鷹,必須要具備雙翅。顯密是有機的結合,不是說可有可無的東西,整個佛法它的基礎是顯乘,最高的最深的是密乘,所以必須要顯密雙修,這是我們藏傳佛教的一個特點。 在宗喀巴大師之前,藏傳佛教中曾出現過重密、輕顯;持律排密這兩種傾向。宗喀巴大師從思想理論和僧侶修行制度上大力進行了改革整頓,建立了顯密雙軌學修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藏傳佛教內部的各行其事、一盤散砂的混亂局面。宗喀巴大師從知與行兩個方面重新審視佛陀的思想道德體系,知與行呢?彌勒的《經莊嚴》裡頭就說,佛教有兩難:一個是知難,一個是行難。知難,是因佛法不是世俗法,世俗當中很多是沒有的,新的,這才叫佛法,本身它高深、難度很大,這叫知難。一輩子研究佛學,不一定能精通佛學,這就是太大,麵包括得太廣。 第二個是即使懂得了知道了以後,做起來很難,修行很難。所以叫知難和行難,兩個難。宗喀巴把佛陀的思想道德體系進行了有序的排列和高度的概括後,是文殊和彌勒、無著對大乘佛教思想知行體系的系統化。知就是知識部分,行就是修道部分、實踐部分。理論化的總結工作之後,進行了又一次全面的、開創性的整理和總結。 在佛教的歷史上,繼承、弘揚佛陀教義的聖位、賢位弟子多如天空中的星星。顯位就是沒有開悟之前,資糧道和加行道的修行人叫做賢位,沒有開悟,沒有成為聖之前的叫賢位菩薩,聖位就是開悟以後,居於十地的菩薩,叫做聖位菩薩。聖賢弟子,多如天空中的星星,各個星星都發出了不同亮度的光芒。 絕大多數先賢、先聖,都是執一經,修一法者,很多過去的歷史上,比如成就師這些,就是修一法的某一個方面修的,不是學者。知一經的,就像我們中國歷史上研究《華嚴經》的、研究《金剛經》的這些。知一經,修一法的,當然也有精通數部經典而隨機行化的,但此類為數不多。在中國整個佛教史上,像全面掌握佛教知識這樣的大師很少,其中有的側重於治學,有的側重於自修,有的側重於教化,他們都對佛教事業從不同側面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貢獻,但在總體上,全方位地掌握佛教顯密思想體系的、總攬全局者,在佛陀之後,只有龍樹、彌勒、無著三聖,開拓性的繼承三聖偉業的宗喀巴大師而已,他們堪稱佛教宇宙的太陽。第二佛陀就是佛陀之後的佛陀,在歷史上,把龍樹稱做第二佛陀。在藏地,把宗喀巴稱為第二佛陀。 宗喀巴大師的著作從內容上分為顯密兩類,其中概括性綱領性的著作有菩提道次:《菩提道次第廣論》,有的人說第廣論,這個說錯了,分句、斷句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次第就是次序,程序的意思,廣論就是廣說,略論就是略說。菩提道次第廣、略論,就是整個佛教知行、顯宗全部的總和,就是概論,二論就是顯宗的概括。《密宗道次第廣論》,就是密乘的總論。前兩部是顯宗佛法的概論,後一部是密宗佛法的概論,三部論可稱做顯密的綱領,對佛教思想全局做了充分的展示。 智慧正見是佛教的“大腦”和“眼睛”,在宗喀巴大師的系列著作中,闡釋智慧正見的專著共有六部:《緣起理贊》、《辨了義不了義論》、《中論大疏理海論》、《入中論釋》、《釋義顯現論》、《大勝觀》、《小勝觀》。大勝觀就是廣論裡頭的勝觀部分,小勝觀就是現在我們這本書的後面這個小勝觀。勝觀是講哲學的,正見的。小勝觀,菩提道次略論的勝觀篇,是宗喀巴大師臨終前的著作。宗喀巴大師享年六十三歲,克主傑才五十多歲。所以從宗喀巴當時的年代來說,六十多歲,很高壽了。但是現在看起來,很可惜。宗喀巴如果能活上個八、九十歲的話,那著作就更多了。宗喀巴在臨圓寂的上半年開始寫作略論。所以這個人呀,宗喀巴大師的著作也是一樣的,前期、後期,人都是一樣的,前期不太成熟,年紀大了成熟了,最成熟的就是略論、勝觀,把前面的好多東西的說法都修改了,所以是非常重要的。 學問,各種學術,都是有個前後繼承關係。宗喀巴在開始的時候,薩迦派,他的主要幾個上師是薩迦派的,任達瓦呀,主要是薩迦派的,所以前期的思想印象比較深,四十歲以前,一般的指四十歲之前的著作,像《般若經注蔓論》,是三十二歲寫的,這個簡直就是奇書,達唐朵達瓦,譯師在開始的時候批判宗喀巴的觀點,他提了十八點錯誤給宗喀巴,後來他成了宗喀巴弟子的弟子,就是現在嘉木樣曲吉,就是修哲蚌寺的宗喀巴的大弟子,他成為嘉木樣曲吉的弟子。以後他系統以參閱了宗喀巴的著作以後,他很後悔自己的行為,後面寫了一個宗喀巴贊,就是懺悔性的。他特別地贊到:宗喀巴大師的著作,簡直就是般若的天空,整個地照亮了這個天空。在之前的時候,很多學者,印度和西藏,沒有一個象宗喀巴這樣全面地闡述這個般若莊嚴論,廣、略論,非常地佩服、讚美。 我們只有慢慢地修習,才能對菩提心生起覺受,不是突然間獲得的。以我個人來講,三十歲之前修習思維空性,那時相信滅諦是存在的,涅槃可得,如果獲得滅諦,我一定好好睡一覺。雖然那時,嘴巴也說菩提心,內心也很隨喜菩提心,可是與它的距離還是存在的,可是逐漸修習,慢慢有拉近距離的感覺。
有時當我思維時,有悲喜交集的感覺,有無比的心力,當然並不是說我已生起菩提心,請你們不要誤會。有時我與別人交流,會談到菩提心,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有幫助對方,可是對我利益是很大的。如果懂得內涵的人,就知道是菩提心和緣起性空正見,給我無比的心力和勇氣。 你們要好好的修習,才活的更有意義,更加快樂,不要只是念阿彌陀佛。有個華人跟我說念了幾十萬遍的阿彌陀佛,可是內心的煩惱還是沒有減少。 有位安多的喇嘛說:不透過內心仔細觀察,對治煩惱,只是念咒,這叫未淨煩惱只淨指甲。因為要撥念珠。 在接受菩薩律儀時,非常重視別解脫戒,由律儀戒來建立菩薩的三聚淨戒。
藏傳佛法的修行非常強調律儀和戒行,加上三十七道品的四正念、八正道等,還有大悲心、菩提心,以及六度等大乘顯教的基礎,再加上金剛乘密咒的修持,有相或無相的瑜伽或稱為生起次第、圓滿次第。 大小乘顯密圓滿的教法,是藏傳佛法的精神。早期藏傳佛法如寧瑪派,說到教法的修持內容大致分九種,顯三乘,密乘六部(下部瑜伽三,無上瑜伽分為三部),所以他們叫九乘次第修持,比如世俗乘、苦行乘及權利乘,也有說到由聲聞獨覺如何到大圓滿的修持,所以藏傳佛法的精神是大小乘顯密圓滿的教法。 來自世間、自然界的天災人禍,一切的艱難困苦,即使紛紛如雨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應該沮喪。祈求大悲上師的加持,讓自己把這一切看作是消除自己往昔的惡業,幫助自己的修道良緣和動力,將一切的逆緣都化為修道的順緣——有利條件!
所謂“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世間上,一般的人都會遇到逆緣,也就是說,會有很多不順心的事。好事多磨,修法、做好人好事,障礙更多、更重。所以,在修行的道上如何正確看待、化解逆緣,就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情”是眾生;“器”是自然界。“善因緣”,是能使今生今世消業,不墮地獄,有助於修行成道的有利條件和精神動力。“逆緣化為道緣求加持”,是阿底峽一派特別重視的法門,有的人還祈請上師給自己病痛,使自己得到更多的痛苦,希望得到更多的逆緣,從逆境中獲得修行的動力。只有在逆緣中才能夠更加深刻地體會、認識到苦諦的本質,順緣中一般看不到。吃苦不是甚麼壞事,會使人鍛鍊得更堅強、更聰明,在修行當中,增添積極的力量。 很多世間的困難可以變成一種動力,往往很多事情都是在逆境中成就的。亂世出英雄,太順的環境下反而培養不出人才。跌跌撞撞才能培養人的意志,培養人的智慧、德行,豐富人的經驗,很多人在逆境中學佛就是一個證明。如清定和尚,本來是軍官,怎麼後來出家了呢?如果非常順利的話,他已經滿足現狀,想不到學佛。正因為遇到許多麻煩,不順心,才要尋找依怙,尋找出路,遁入佛門。這樣入道的人是很多的。再如米拉日巴,就是在苦境、逆境中鍛鍊,經受考驗的修行人的榜樣。 所以,逆境並不可怕,關鍵是自己要有一個正確的認識。能夠將逆緣轉化為修道的順緣,即反麵條件化為正面條件,消極條件化為積極條件。這對自己是非常好的,容易度過難關,死裡逃生。修行人的成就並不是甚麼飛行上天、吞雲吐霧之類,而是養成一種做人的好品行,一種在任何逆境和順境當中都能夠從容應付的素質。 在《法滅盡經》上說:“末法時代,《楞嚴經》先滅。其餘經典,逐漸而滅。”如果楞嚴經不滅,正法時代就現前。由此可見《楞嚴經》之重要性。《楞嚴經》的全名為《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或簡稱為《大佛頂首楞嚴經》,佛說該經的直接因緣為,阿難化緣時,遭摩登伽女之母以咒攝入淫室,戒體快要被毀壞時,佛陀令文殊菩薩持楞嚴咒前往救護阿難,將阿難與摩登伽女帶回。阿難自恨道力未全,請佛宣說奢摩他、三摩提、禪那等諸佛如來得成菩提之最初方便。由此可見,摩登伽女是理解《楞嚴經》心要的關鍵性人物之一。
在《摩登伽女的啓示》一文的第一部分中,我們講述了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這則故事給我們如下八個啓示。 *男女之情,皆有前世因緣 佛陀告知諸比丘,摩登伽女對阿難一見鍾情,死心塌地,單從現世因果來講,摩登伽女是瘋子,阿難是傻子,看起來毫無道理。但從三世因果來說,確是合情合理的。佛陀以其神通了知,摩登伽女在以前五百世中都是阿難的妻子,而且每一世都相敬如賓,互敬互重。更有趣的是他們倆都是好的佛教徒。所以今世一見鍾情,非常親切,顯得與眾不同,難分難解。 佛陀在告誡人們人身難得時說,"吾從無數劫,往來生死道,捨身復受身,不離胞胎法。計我所經歷,記一不記餘。純作白狗身,積骨億須彌。以利針地種,無不值我體,何況雜色狗?其數不可量。"儘管人生難得,但三大阿僧祇劫中,做人的機會也不少,我們在座的大家曾經不知做了多少次人家的媳婦、丈夫、兄弟與姐妹。今生若有緣相見,自然感到份外親切。首先見到的可能又成就了另一段夫妻因緣。因此俗話說得好,"十年修得同舟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因此今生最終能成眷屬,實在不容易,理應珍惜。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一個啓示。 但人這一輩子,有機緣見到前世親人、甚至是多世夫妻的機會應該不會太少,所以不少人見到某些人時有相見恨晚之感覺,道理就在於此!有些人可能在今生今世會遇到很多前世有緣份之人,但作為一個有教養之文明人,總不能見一個愛一個,以免造孽。否則今世會煩惱無窮,苦海無邊,來世還要受苦,實在是不聰明之極!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二個啓示。 也許有人會問,今生為人,若遇不到有緣之人,那會怎樣?若遇不到有緣之人,也許會獨身、或者出家,所以當今獨身之人也不少,就是一個最好的見證。若無緣,即使勉強結成眷屬,在一般情況下,婚姻也不會快樂。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三個啓示。 如何才能化解這種不愉快的結局呢?對婚姻不圓滿的夫妻來說,兩方首先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勇敢地面對存在的問題,傾心相談,然後雙方都要加倍努力,珍惜、關心、尊重對方,兩方不融洽的關係就一定能得到改善。其次對於那些仍然沒有找到理想對象的人來說,若想盡早結束獨身的生涯,就要廣結善緣。餵麻雀的故事最能說明這一問題。 唐朝時弟兄兩一起出家,師兄老實木訥,不會講法,但講法時聽眾很多;而師弟自幼聰明好學,精通經教,善於說話,但講法時無人來聽他講法。師弟感到非常迷茫。於是便去問一位有道高僧。這位高僧開導他說,"聽你師兄講法的人多,那是因為他前世結了很多善緣;聽你講法的人少,那是因為你前世結的善緣少。"這位師弟請教說,"那麼,今世怎樣才能多結善緣呢?"高僧說,"若要快,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多餵麻雀就可以了。"聽了高僧的開導,師弟三十年如一日,每天堅持餵麻雀。二十年後,師弟再次升座講法,有幾千人來來聽他講法,而且都是年青人,二十歲左右。高僧開導說,"這些年青人都是你餵過的麻雀轉世投胎而來,所以來護你的法。"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即使無緣,只要今世廣結善緣,就一定能遇到有緣人,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四個啓示。 *愛欲為生死之根本 在八萬四千種煩惱中,以貪瞋痴為其首,稱之為三毒;在三毒中,而貪欲又為三毒之首,而貪欲中愛欲最難斷!當我們接解事物時,由於人類無始以來的無明,一念妄動而產生三種感受:喜歡、不喜歡和捨受。當我們喜歡一件事物時,接下來的一種思維就是想據為己有,貪心自然而產生。貪心生起之後,我們本來清淨之心就被貪污染而成為貪心,自利之心隨之而產生了。這使得一個人的思維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我們的思維再也無法客觀了,而是以自我為中心,以自己的私利為半徑劃圓。我們為自己築起了一道牆,牆內是對他有益的事或話,牆外是客觀存在的事實,現實的世界。由於我們的心受到貪的污染,這對我們觀點的形成產生著巨大的影響,它制約我們的視野,制約了我們自由觀察客觀世界的能力,我們眼中的世界從此再也不是客觀世界的全部,而是局部,並且帶有強烈的個人意義色彩。我們本能地希望看到或聽到牆內對我們有利的事或人,我們無視牆外和我們無關或對我們無益的客觀世界。所以說,這時我們所看到的外部世界再也不是世界的全部,而是局部,即牆內的世界,而對牆外廣闊的空間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時我們真的成了井底之蛙,看問題時非常片面。若是色迷心竅,往往使人迷失心智,走向極端,做出非常荒唐之事。莊子試妻的故事最能說明這一點。 有一天,莊子在山上遇到一名女子,蹲在新墳前,拚命搖扇,好像要把墳上濕漉漉的土煽乾。莊子不解她的用意,便開口問她。她表示,墳中葬的是他丈夫,丈夫臨終遺言,要等墳上土乾後,她才可以改嫁。她等不及了,於是猛煽墳土,讓它快乾,好追尋第二春。 莊子想到世間居然有此薄情的女子,感嘆不已。繼而想到,自己的妻子會不會也這樣呢?疑心病起,便想試探。莊子的太太姓田,我們稱她田女士吧。夫妻平日感情甚篤,莊子為考驗他妻子的忠貞,決定裝死試探。聽說莊子急病而亡,包括親友等四方人士,許多人前來弔唁,其中來自楚國的王孫,長得英俊瀟灑,位尊多金,他見田女士新寡,楚楚可憐,便追求她。田女士不堪誘惑,愛上王孫。當晚,酒酣耳熱之際,王孫突然心臟病發,命在旦夕。田女士嚇得驚慌失措,急問王孫如何是好,王孫忍著痛楚,告訴田女士,要用死屍的腦漿才能起死回生。 死屍到哪找,總不能去掘墓吧?田女士轉念一想,丈夫不是剛死嗎?現成屍體,不用白不用,從前的夫妻恩義,此時早已拋諸腦後,她竟然拿著斧頭,劈開丈夫的棺木,準備取出他的腦漿做藥。不料劈開棺木,莊子居然復活。田女士羞愧得無地自容,自縊身亡。 同樣,摩登伽女見到阿難後,便如同吃了迷魂藥。為了嫁給阿難,不惜把自己心愛的頭髮都剃掉。現實生活中,有些人為情所苦,做出很多傻事,甚至心甘情願地結束自己的生命。由此可見,愛欲能讓人滯迷到何等的程度!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五個啓示。 佛陀因此告誡阿難:"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慎勿與色會,色會即禍生。得阿羅漢已,乃可信汝意。" 迷戀愛欲不僅給今生帶來無限的苦惱,而且又有來世報。《楞嚴經》云:"一切眾生,從無始際,由有種種恩愛貪欲,故有輪回。卵生胎生,濕生化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是故眾生欲脫生死,免脫輪回,先斷貪欲,及除愛渴。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若不斷淫,必落魔道。必使淫機身心俱斷,斷性亦無,於佛菩提,斯可希冀。"由此可見,愛欲是痛苦、生死之根本。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六個啓示。 *不淨觀為對治愛欲的法門 《華嚴經》云:"菩薩若離女色,即得親近諸善知識,復令眾生因此離欲,皆住最勝解脫法門。"《佛說四十二章經》亦云:"人懷愛欲,不見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攪之,眾人共臨,無有睹其影者。人以愛欲交錯,心中濁興,故不見道。汝等沙門,當捨愛欲。愛欲垢盡,道可見矣。"由此可見,遠離愛欲是修道之前提。 佛陀教導很多去除愛欲的方法,最著名的是"不淨觀"。若能善用不淨觀,有染著的愛欲就會消滅。 不淨觀(不淨想)為五停心觀之一,即觀想自他肉體之骯臟、齷齪,以對治貪欲煩惱之觀法。人的屍體隨時間而變化為醜惡之形狀,故在諸經典中皆舉有多種不淨之觀屍法,以治貪欲之心,今列舉如下:(一)據《禪法要解》卷上載,若淫欲多者,應修習二種不淨觀。即:(1)觀死屍臭爛不淨,取此不淨之相,至閑靜處以自觀不淨。(2)雖眼不見死屍,然從師受法而憶想分別,自觀身中充滿發、毛、涕、淚、汗、垢、痰、耠等三十六種不淨物。 同書又舉出修習不淨觀能對治眾生對於色、形容、威儀、言聲、細滑、人相等六種慾望之執著,且將不淨分為厭惡之不淨與非厭惡之不淨二種。對於執著前五種慾望者,令觀厭惡之不淨;對於執著人相者,則令觀白骨人相。又觀死屍為不壞,能斷除威儀、言聲二種慾望,觀死屍為已壞,則悉斷六種慾望。 (二)據《大毘婆沙論》卷四十所舉,隨觀行者之意樂,而有樂略、樂廣、樂廣略三種之別。又於此三種觀法之過程中,各明示初習業位、已熟修位、超作意位等三位,及其觀行之次第。舉樂略觀為例,即: (1)先往冢間觀察死屍之青瘀等相,復以勝解力移屬自身,即觀想自身青瘀乃至骨鎖,於骨鎖中,次第觀想足骨、腿骨、脛骨、膝骨、髀骨、臗骨、腰骨、脊骨、脅骨、髆骨、臂骨、肘骨、腕骨、手骨、肩骨、項骨、頷骨、齒骨、髑髏等,凡此種種,一切皆稱初習業位。 (2)於骨鎖中,先觀足骨、腿骨等,乃至後觀髑髏,復於其中除半觀半,復除一分,唯觀一分,凡此種種,一切皆稱已熟修位。 (3)以勝解力觀察如此之不淨相,遂繫念於眉間,湛然而住,復轉此念入身念住,輾轉乃至入法念住,凡此種種,一切皆稱超作意位。 (三)據《俱舍論》卷二十二載,修不淨觀可對治顯色貪、形色貪、妙觸貪、供奉貪等四種貪。即:(1)緣青瘀等之相以修不淨觀,可對治顯色之貪。(2)緣死屍被鳥獸所食等之相以修不淨觀,可對治形色之貪。(3)緣蟲蛆等之相以修不淨觀,可對治妙觸之貪。(4)緣死屍不動等之相以修不淨觀,可治供奉之貪。此外,若緣骨鎖以修不淨觀,則因骨鎖中無四貪之境,故能對治上述之四貪。 當摩登伽女迷戀上阿難後,佛陀善巧方便,運用的就是不淨觀,循循善誘,使得摩登伽女觀察到原來阿難的身體一樣這麼髒,那還有甚麼可以愛的?從此愛念、貪念都消除了,頓然開悟,真的出了家,證了初果。由此可見,愛欲對人的生心確實有很大的影響力,但也不是不可以克服,不淨觀是對治貪愛的法寶。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七個啓示。 *聞思修並重 般若由修而得,修由思得,思由聞得,由聞、思、修入三摩地,而得到現證三摩地,是真正的智慧。所以歸根結底,智慧由多聞來,欲得智慧,就要多多聽聞,看經、研究、聽講經、聽開示,所以說:"修聞增(長)智慧"。 聞思修是修學佛法的程序。不聽聞佛法而盲修瞎練,修如盲人提瞎馬,半夜臨深池,是非常危險的,又如人生病後,不看說明書或不聽醫生勸告而亂吃藥,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非常危險,所以聽聞佛法很重要。思的重要性有二。其一聽聞佛法後,必須思考,看看所聽聞的法是否是正真的佛法。其二,看看聽聞的佛法是否適合自己的修行。猶如人生病後,看了說明書後,思考一下藥是否對症。修是最重要的,因為猶如病人生病後只看說明書而不服藥,病永遠也無法好。同樣,聽聞的佛法再多,若無實踐,仍無法深受法益。阿難尊者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阿難雖然多聞,但是遇到摩登伽女,仍不能免脫摩登伽女之難。故《楞嚴經》四卷云:“雖復憶持十方如來十二部經清淨妙理,如恆河沙,祇益戲論,汝雖談說因緣,自然決定明瞭,人間稱汝多聞第一,以此積劫多聞熏習,不能免離摩登伽難。”又曰:“汝雖歷劫憶持如來秘密妙嚴,不如一日修無漏業。” 當然,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並非證明我們不應該多聞,而是聞的成分過多,修證的成分不足。若多聞是病,佛就不應該說法了。所以我們應該有所認識,真正的智慧,並非只是聽一聽即可的。不聽聞而要想得到智慧,恐怕是沒有那回事的。龍樹菩薩說:井里有水,若我們拿根繩子吊了水桶放下去即可汲出水來;就好比我們現在必須假借水管馬達,方可抽出地下水,否則即使乾渴而死,地下有水,我們仍是吃不到,所以我們不能說只要有水就好,其它東西是無用的。 千經萬論,沒有說過不需要經過聽聞即可開悟的。我們現在的毛病,是聽而不修。每部經都是教人修行。譬如《阿彌陀經》,即開示我們念佛法門。由於我們不照著去做,以致於聽與修,變成了兩回事。由此可見,聞思修三位一體才是去除我們心靈上塵垢的重要法寶。這是摩登伽女與阿難的故事給我們的第八個啓示。 出處:大圓滿龍欽寧 提秋央珠扎仁波切 |
佛學日誌正知、正見是走向證悟之道,是行駛菩提大船不可或缺的指南針;在網域佛海中,高僧大德的佛法甘露,是茫茫大海的燈塔,是我們成佛渡眾的入門基石。 歷史檔案
Octobe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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